最近的夢

最近的夢境以跳脫之前的魔幻寫實而只剩下寫實。

我研究這一年來夢境的轉折，感覺像是重上了一次大學

的文學課。甫進大學之時，我最先接觸的文本是聖經故事，

接下來的小說課開始讀意識流、中間當然還穿插的中古時期

的長詩、浪漫時期的小說，之後有法國文學、世界文學整個

把自己對文學的喜好胃口養到極致，連英國戰後文學都會沾

一點，更別說是女作家的作品。最後到大四突然少了文學課

開始大量的接觸劇場的東西，布萊希特的貧窮劇場，當初也

花了好一段時間跟著yumei練著。



當然，誇耀自己的夢境有著些許微妙的意境轉換都只是一種

過度的解讀。只不過最近的夢，越來越具象。譬如昨天，

我夢到了一群同學，我們相約要到學校邊的一個麵攤吃飯。

當然，我們沒有一個人記得起這間麵攤的確切位址，只有我

還記得，學校福利社裡頭賣的薯片上會貼上小廣告，上頭有詳盡

的地圖，可以引導我們到那間麵攤。



於是，這一群然就傻呼呼的跟著我走阿走。學校那時已經暗

了下來，校園裡頭的燈都點上了。我們三四個人好像沒在學校

這樣走過，沒有一個人說話的氣氛下，的確有些許緊張。

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個人跑了起來，可能是他自己也不確定

感覺到些什麼，慌張的就奔跑起來，其他人見狀有個人就這麼

不明究理的跑了，大家當然也就跟著衝了。一直到大夥氣喘吁吁

的到了福利社，才有人記得問了：當初是為什麼跑阿？



然而，好不容易見著那包有貼著小廣告的薯片，我的夢境沒有

如願的帶我到麵攤與同學吃麵，反而把我引回家了。我記得，

我像是旅途歸來一般，拖著我的小紅箱下了司機車，往家門口的

方向走去。一切都非常自然，毫無困難的，我拿出鑰匙、開了

家裡的鐵門，用力的把鐵門拉起來，走進去，把小紅箱置好，

再轉身，用力的把鐵門拉下，順勢在透過信箱口看一看外頭的

情況。我總是沒辦法改掉這個習慣，一直以來都會這麼沒安全感

的一定要再次確定外頭沒人躲著，或往家裡頭瞧的樣子，才回安心

走開。老實說，就算真有什麼人瞧了、心裡頭安了什麼不好的心眼，

我怎麼又會察覺的到呢？



我把小紅箱扛上階梯，小紅箱可重的呢，心裡頭想著，這一趟回來

帶著東西可不少，就在這個當頭，我轉開了往二樓的木門，又繼續

往上走。家人看到我，沒有特別的驚奇，像是早就知道我會回來的

樣子，點了個頭。這時，我在往三樓的樓梯間，看到好久不見的里拉

我還沒想清楚里拉怎麼會出現在家裡頭，就先一把把她抓住，里拉

對我算是非常陌生了，胖胖的身軀，肚皮朝上給我摸了幾下，立即

不安的扭來扭去，嘶嘶的亂叫。里拉最喜歡這麼叫，一有不開心

的事情，就要這樣對人嘶嘶叫，像是在宣示自己的身體自主權般，

極度不耐煩又氣憤異常的嘶嘶叫。



後來我聽到低地的喵喵叫聲，好輕好輕，我趕緊回頭看。發現低地

變得好小一隻。我那時心裡算著低地也該三歲了，怎麼還是這麼小？

可是在我眼前的低地看起來不過是隻幾個月大連毛都還沒整好的小貓，

非常瘦弱、感覺倒是挺像剛撿到里拉那個時候，毛長得不順、眼睛也

好像爭不開一樣的瘦弱嬌小。



我知道我心裡難過著，我也知道自己正在做夢，但我卻又這麼珍惜

這一刻可以夢到她們的感覺。摸摸她們的感覺也好真實，我居然可以

感覺到里拉肚皮的溫度，還有手觸摸她柔順的毛的感覺。好熟悉又好

陌生。然後低地也是一樣，同樣的只會喵喵叫，像是一切都這麼美好

的在他的生活中存在一般，單純又平實的。



就在我想要抓住低地的時候，我醒了。



一切就這麼無奈又殘忍的結束了，只剩下我躺在床上，不知道該哭

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