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旅館徒步到小聖堂的確是有段距離。早餐在途中的caf'e用過
波菜起司panini和酥的甜麵包，一樣的cappuccino、caff'e。來了
幾天義大利，感覺更能接受當地的飲食習慣。不過後來想想，外國
的早餐的確是單調許多，咖啡、麵包，怎麼也離不開這些，倒是台灣
的早餐豐富許多，五花八門，感覺吃個早餐吃完人都累了。
小聖堂的遊客不多，除了我們就剩下兩對夫婦。由於離住的地方
太遠，我們從羅馬市區南邊往北走，經過古羅馬區才到Trastevere
這區。這一路慢慢走也花了約莫一個多小時才到，一路上經過的都
是奇幻的地方，果真充分的營造出身在羅馬的真實感。競技場、
凱旋門、神殿、等等，那天的天氣很好，因為出門的早，多數的
遊客都還沒起身活動，連賣東西的小販都才開始準備搭台子，擺放
紀念品。在羅馬最有趣的時候就是可以隨意的鑽進巷子裡，只要搞
清楚東西南北，其實也不用太執意要走哪條路，就往那個大概的
方向走遇到有趣的巷子就走進去，發現自己迷路了也無所謂，如果
來到義大利都還這麼汲汲營營的找尋那個目的地，就會失去來義大利
的意義了。
旅行的確有各種不同的方式，有人選擇不停的拍照、希冀捕捉
當下眼前的光景。有人喜歡照著旅遊書走，這種人會在出發前買齊
書店裡架上所有的書，精讀每個細節，把想去的地方特別打上記號
然後有點像是小學生在課堂上蒐集老師給的貼紙一樣，集滿了所有的
貼紙就算是贏得了這次的旅程。當然也有人什麼都不作，只是想到這個
地方，就算過著是原來在台灣一般的生活，也覺得心滿意足。
旅行的方式決定了旅行的意義。老實說很難評斷出哪一種旅行方式跟態度
才是正確的。
應該說，沒有所謂最正確的旅行方式，但如果旅行是絕對的關
於體驗，那麼就應該在瘋狂拍照的時候，偶爾收起相機，回歸到用
自己的雙眼來看眼前的美景，而不是透過相機的視窗，直到回國後
再去欣賞哪所謂，最美的時候。
也應該不再依靠導覽、也許是離開導遊、也許是放下書本，應該
要更相信自己的直覺，我所謂旅行的直覺跟方向感無關，純粹是一個人
生活再一個地方的本能。餓了就找地方吃東西、累了就應該休息。看到
美好的事物就會停下來微笑。如果旅行的時候無法決定自己的時間，還
得依照書本、導遊給的行程來配置、限制自己的行動，在這麼狹隘的時
空中又怎麼能讓心情完全的開放？應該要更有冒險的精神、更勇敢常識、
更調皮一點。當一個人沒有其他的外力來綁手綁腳，才知道要怎麼擁抱
身邊的事物。
這樣才值得遠行、才值得旅行阿。
上小聖堂得爬長長的階梯，小聖堂在一座山丘上，可以俯看某部份
的羅馬市區。旁邊有幾隻羅馬的貓在晒太陽。沒很大的小聖堂我們還是
懶懶得在那邊待了很久。也跟貓瞇玩了一下，因為肚子餓了才離開。沿
著河岸，我們又再度鑽進巷子去，在小路中閃避騎機車吹口哨的義大利
青年、還得不時讓路給一大群出來校外教學的中學生。最後到了陽台晒
滿衣服的住宅區裡。在那邊找到一間小巧的餐廳，進來用餐的都是附近
街坊鄰居，每個人入門一定都跟老闆娘聊上一陣，點餐的時候也一定要
跟服務小姐打情罵俏個十來分鐘才開始看菜單。我們既跟老闆娘不熟、
也不懂要怎麼跟小姐調情，只好乖乖的點了一份Capricciosa、一份海鮮
Gnocchi，安靜的吃著我們的午餐。
很幸運可以找到這麼美味的餐廳。Capricciosa是什錦pizza。發源
自羅馬，因為各家的料理都不太一樣，所以很值得在羅馬試試。這間
家庭式的餐廳雖然沒有豪華的氣氛、跟特別的裝潢，但是簡單明亮的感覺
搭配上無法挑剔的家庭口味，我大概可以明白來用餐的客人對於餐廳的意義
早已不是主客之間的關係，對這些義大利男人而言，這樣的餐廳，就像媽媽
的廚房，是可以跟媽媽撒嬌、打鬧的地方。比起其他擺起硬梆梆架子的餐廳，
在地段特佳的觀光景點、不僅挑剔的食客的穿著、還要管束食客的餐桌禮節
吃完一頓餐像是參加選美比賽一樣的可笑。家庭式餐廳在羅馬的確不容易找
因為總是有太多的觀光客等著被餵飽。也唯有鑽到巷弄裡邊，才會有機會找到
像在自家廚房用餐的熟悉感。
下午走回到波特賽門的跳蚤市場，還不到觀光客最多的時候，廣場上的人
朝、攤販其實沒有很多。這裡平時以販賣花卉、蔬果聞名。接近聖誕節的時候
就像台灣過新年一樣，擺滿義大利人的年貨。果乾、栗子、榛果、開心果等等。
當然少不了賣紀念品的地方，不過我總是不懂，哪些觀光客會在羅馬買威尼斯的
面具呢？或是比薩的斜塔？
離開後，我們就這樣一直走著，也不太交談，就這麼走著。忘了為什麼
不停下來，好像就只知道要走著的行走著。我萬萬沒想到，那時候看起來毫無
意義的行走，竟然是以後最懷念羅馬的一個記憶。在城市中行走著，不為了追趕
下一個目的地的行走。
晚餐我一個人外出採買。因為天氣實在太冷，只好在附近的餐廳買外賣解決。
先去買了些水果，跟近七十歲的奶奶詢問附近的餐廳，奶奶很熱情的推薦對街的
一間小餐廳。我也沒再多比較，就直接去了。店裡的位子不多，廚房在地下室，
餐廳一個人都沒有，只有老服務生一個。外帶了一個pizza，因為等的時間太長，
我們就聊了起來。先是聊到酒，爺爺看起來溫吞、木訥，沒想到對酒相當有研究，
他很細心的跟我解釋酒品的不同、酒性還有味道並推薦我好幾支酒。我們用著英文
聊天著，偶爾爺爺義大利文轉不過來，還會跟我講上幾句。他好像很久沒跟人好好
說話一樣，除了每天對著麥克風點菜給廚房，跟來自世界各國的觀光客解釋菜單，
好像就不會再說多餘的話了。就像我推門進去之前，他一個人坐在角落整理的餐具，
這樣的沈默。
後來我還是跟他說是對面的奶奶推薦我來了，他很開心的說，那是他很久的
朋友。我跟他道謝後，拎著pizza就回去了。
終於要離開羅馬，感覺鬆了一口氣。之後我們要往北走，進入美麗的托斯卡尼，
也進入義大利美食的精髓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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